进入8月,安倍的烦心事似乎越来越多了。日本第二季度GDP刚刚披露,折算成年率萎缩6.8%,其惨淡大超市场预期,也是日本经济自“3·11”大地震重创后的最大跌幅。“安倍经济学”一年半来效用如何,已经越来越让人怀疑。
俗话说:甘蔗没有两头甜。所以,这世界上有两种吃甘蔗的人,一种从老头吃起,一种从梢头吃起。安倍无疑是前一种。安倍上任之初,就射出了“安倍经济学”的前两支箭,即超规模的财政刺激,同时央行持续大量放水,日本股市在最初半年内录得超过五成的劲升,安倍风头一时无两。不过,太阳底下无新事,靠货币贬值获得竞争优势,不仅不是安倍首创,而且已被证明是声名狼藉的损招,因为大量无节制地印钱,并不只跟一国自身有关。这方面最不幸的例子发生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,先是法国,后是英国,继之以美日及其他国家,纷纷贬值本国货币以损人利己。这种以邻为壑的经济政策,导致国际贸易数年内急剧萎缩50%,甚至成为诱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因素之一。纵观历史,靠贬值带来的虚假繁荣到最后终会是黄粱一梦,5年前,津巴布韦股市的单日涨幅甚至有超过100%的,结果怎样呢?
现在看来,安倍未必不知道他给日本经济打的只是强心针,因为他今年射出的第三支箭(结构性改革)华而不实,完全是淡而无味的“甘蔗梢头”。安倍需要的无非是泡沫带来的短期政治资本,来推动变相修宪,解禁集体自卫权,实现他的“青史留名”的“宏图”。刚刚过去的7月,安倍霸王硬上弓,强行解禁集体自卫权,显然有担心“安倍经济学”强心针过早失效的因素。
其实,不仅经济,安倍在内政外交诸方面都有“甘蔗吃到梢头”的迹象:先说内政,解禁集体自卫权被认为是以政治手段歪曲玩弄宪法,不仅遭到民众强烈抗议甚至起诉,也使其支持率直线下降,一跌再跌。如果支持率跌破40%,将进入政权的“危险水域”。最近爆出的安倍与自民党干事长石破茂权斗,就被认为是安倍在扛不住自己支持率的情况下,企图先搞倒竞争对手。
在外交上,安倍18个月里访问了47个国家,“散财童子”的形象深入人心。然而,最近日俄交恶,俄罗斯不理日方抗议演兵两国争议岛屿,安倍苦心积累的对俄“外交成果”已经化为乌有。俄外交部一针见血地指出,安倍跟俄玩的是“虚伪外交”。其实,安倍急功近利的“地球仪外交”,有多少是这种“虚伪外交”,真值得日本民众思考。
安倍现在的情况,有点像《庄子·齐物论》中的那个著名寓言:养猴者把给猴子吃的橡子由“朝三暮四”改成了“朝四暮三”,于是“众狙皆悦”。现在,时间的节点已经由朝而暮,安倍肯定希望自己是玩弄公众于股掌的养猴者,但现实却使他更像一只饥饿而焦虑的猴子,因为他在早上吃掉的橡子早就不止4个。
安倍的甘蔗吃到了梢头